“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他睜開了眼,表情有些緊繃。
“不,正好相反。”
葉蓁蓁看到他剎那融化的冷意,似乎自己也跟著冰雪消融。
但他有一個未婚妻唐小姐,她心里的聲音說。
葉蓁蓁笑了。
“我離過婚,有三個孩子。所以二少爺,你不了解我有多喜歡你這樣的人,要是哪天能做上白日夢,釣一個有您百分之一的金龜婿,那也夠用了呀。”
她把話說到這里,已經(jīng)足夠了。
她看著他松開的手,臉上堆著的笑有點苦澀,可她自己并不覺得。
也許她是有點喜歡周頌雪的。
葉蓁蓁想,他這么好的一個人,誰不喜歡呢。
可是不足夠讓她放棄高薪工作,做個投身白日夢的癩蛤蟆。
她往后退半步,聲音輕快地說:“那我就先出去了。”
腳步聲輕緩,她帶上門。
周頌雪獨坐在會客廳內,空空蕩蕩。冷色的金屬盲杖倚靠在旁邊,他伸手,碰了碰,倒在地上,他沒有彎身去撿。
他看不見,剛開始失明的那段時間,他曾經(jīng)在地上撿東西,有人冷語,說像只喪家之犬。
后來那人消失在他身邊了。
他不像葉蓁蓁以為的那樣是個好人,只是某種原因,他愿意在她面前裝作自己并不陰郁,好像和她曾經(jīng)有一面之緣的體面的男人沒有變化。
但她以這樣的理由拒絕自己。
周頌雪沒有拆穿,他怎么能拆穿呢,人家為了保全他那可憐的自尊,給自己扣了好大一個帽子。
他當然應該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