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再視厲鈞行如同豺狼虎豹了?
眼下不是想這些亂紛紛的時候,蕭華臻清了清嗓子,“都督覺得,蕭文慎有這個能力將手伸進行宮,指使身為行宮掌事的高嬤嬤嗎?”
厲鈞行眼里只看得見她來回翕動的兩片嫣紅唇瓣。
兒時她也愛在他面前喋喋不休,小嘴吧吧卻滿臉稚氣,十分討喜。
可如今好似突然一下就變了。
稚童長成少女,說話間撲面而來的靈動鮮活,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他不甚在意地答:“他若有這個本事,也不至于庸庸碌碌數十載。”
“可是!”蕭華臻嚴肅了臉色,“我在晟京里沒有別的仇家,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幾次三番算計起我來,但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她的眸光亮閃閃的,仿佛發現了什么寶藏,就迫不及待捧到他面前示好,哪怕故作深沉也脫藏不去眼底那份狡黠與得意。
厲鈞行不由自主彎起眼眸。
她仍舊自顧自說著,“所以都督,如果蕭文慎已經有了這個本事,能買通行宮里的人,這也許便是都督能查找的線索。”
不是謀逆嗎?你看,我都發現他能買通宮人了,這不是絕佳的線索嗎?
蕭華臻期盼地看著厲鈞行。
她想查蕭文慎,但她不能再像之前一樣,大言不慚說什么合作什么交易。
厲鈞行沖她發的兩次邪火已經是前車之鑒。
所以她如今改了法子。
在他面前要如同一個狗腿子一般,事事都要打著為了他的旗號去做、去想。
慢慢地讓他將她當作自己人,既能在他這里獲得蕭文慎的消息,利用他的目的也不至于太過明顯。
可她緊緊盯了許久,厲鈞行似乎沒有半點得到情報之后應該有的激動模樣。
這大都督真是,怪不得年紀輕輕能登上高位,當真喜怒不形于色啊。
難不成他對此事是蕭文慎所為還心存疑慮?
蕭華臻如此想著,立時便伸出自己的雙手。
她被燙傷的指頭用過許攸之的藥膏,雖然恢復了大半,但還是依稀可見紅腫。
“都督看,我的手前兒夜里被滾水燙成這樣,高嬤嬤簡直是往生不如死里整治我,這全京城里還有誰……”
她話未說完,眼前的人卻突然坐起身來。
錦被被一把掀開,本就虛掩在他身上的衣袍此時順勢滑落到榻上。
他的胸膛、手臂乃至腰腹,因為多年操練而賁張緊實的寸寸肌理,就那樣完完全全袒露在她眼前。
蕭華臻再次呆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