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鈞行千真萬確是恨極了這花的。
她只要再加把火,徹底激怒厲鈞行……
蕭華臻一死,什么事情不能往她身上栽?難道父親還會為了這么個貨色就非要徹查,置她與母親、甚至全家性命于不顧嗎?
她換上一副驚恐的表情,“姐姐發(fā)間戴的……姐姐怎么能以九瓣鳶尾戴于發(fā)間?”
蕭華臻滿臉天真,“妹妹說這支絨花么?”
她抬手輕輕拿下那朵絨花簪,“妹妹要不要走近些瞧瞧?”
“這可不是什么九瓣鳶尾。”
她向前伸出手,翻開手掌,眼中漾著無害的笑意,只定定看著蕭華綺。
藍(lán)紫相間的絨花就那樣躺在她的手心。
下一秒,忽然有手指劃過她的掌心。
蕭華臻倏然收回落在蕭華綺身上的目光。
緋紅滿目,高大身影占據(jù)了她大部分視線。
青玉般的兩根手指骨節(jié)分明,夾著那朵小小的絨花,舉到空中,似乎在對著日頭打量。
她的心驟然收緊,手掌沁出汗來,不敢再抬眸去直視那抹緋紅。
今日說不怕,是假的。
鄢山僥幸逃脫之時,便知道早晚有再遇到厲鈞行之日。
一早準(zhǔn)備好的言辭此刻在腦中,因?yàn)榫o張化為一片混沌。
她悄悄掐了掐掌心。
不用怕,如今這個局面,他不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殺你。
如今這個局面,他更該發(fā)怒泄憤的對象,是蕭文慎一家子。
她強(qiáng)撐著理智,努力展露出一絲無邪的笑,“這位……是厲都督吧?”
男人的視線從絨花之上緩緩移到她的臉上。
目光帶著戲謔、審視甚至是灼熱……蕭華臻看不明白,只知道頃刻之間恐懼像潮水般撲面而來,視線都有些模糊。
她眩暈得,再不敢與那雙眼睛對視片刻。
可那目光似乎緊緊鎖定著她,讓她無所遁形,她的脊背似乎都已經(jīng)結(jié)上寒冰。
半晌,她終于聽到男人開口。
“蕭大姑娘,似乎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