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瓷在心中暗嘆了口氣。
可憐天下父母心,皇后雖然護短,但對一雙兒女卻是真心。
皇后本不愿見宋輕瓷,可蕭允提前和她打過招呼,只能耐著性子見她。
只是她一進門,看到她神采奕奕的模樣,再想到昏迷數日的女兒,她心中就難掩惱恨。
若非宋輕瓷,蕭玨也不會做下那等蠢事,蕭允就不會提出送蕭玨去寺廟修行,蕭玨也不會為了避免被送走而兵行險招,從而落得今天這個地步。
她有些沒好氣地看著宋輕瓷:“你來干什么?”
宋輕瓷面色平靜,溫順又恭謹地答道:“民女在宮中叨擾數日,明日就要離宮,特來拜別娘娘。”
她知皇后不想見她,也不想來見她,但她在宮中待了多日,若不來拜別,外面就要傳她不知禮數,不感恩了。
皇后有些頭痛地揉了揉額。
“本宮知道了,你可以滾了。”
宋輕瓷看著皇后憎恨的模樣,想到方入宮時,她對自己的和顏悅色,輕嘆了口氣。
“娘娘,民女無意惹您厭煩,希望民女離宮后,娘娘心情能愉悅一些。”
她說罷,轉身欲走。
皇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疲憊中帶著幾分冷嗤。
“你若真希望本宮心情愉悅,就該離開京城,甚至離開大周。”
宋輕瓷回過頭,看著皇后陰鷙的神色,面上浮起一絲冷笑。
“憑什么?”
皇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宋輕瓷,似是不也相信這話是從她口中說出的。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宋輕瓷目光平靜地看著皇后,眼中沒有半絲情緒。
“民女從未犯過錯,從未殺過無辜之人,就因為太子心儀民女,就因為公主憎恨民女,民女就得背井離鄉,遠離故人,在異國他鄉像個陰溝里的老鼠一般活著嗎?”
她瓷白的面上滿是嘲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后娘娘是想讓民女離開京城,離開大周,還是想讓民女離開這個世界?”
皇后神色微驚,蒼白的嘴唇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宋輕瓷繼續說道:“民女因太子殿下家族覆滅,如今好不容易在京城有了養父母,重新有了家,豈能說走就走?”
“當初陛下讓婉寧公主去和親,皇后娘娘心神俱疲,求皇上求太子,甚至不惜恨上民女。”
“公主享百姓供奉,去和親不行,民女未得百姓和朝廷半分好處,憑什么要背井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