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便起身用公筷夾起青菜往碗里放。
嚴姑連忙上前攔住她,道:“我們這些奴婢都還在呢,哪有讓小姐您夾菜的道理?您快坐下吧。”
姜蘭君側身躲開,淡淡地搖了搖頭。
她挽起衣袖,又往碗里夾了筷小蔥拌豆腐,笑道:“祖母愿意留我在慈安堂侍奉左右已是菩薩心腸,我哪能真的什么都不做。”
“祖母,您便讓我侍奉一回吧。”
嚴姑猶豫道:“這怎么行呢,老夫人您看……”
兩人都齊齊地看向了江老太太。
“罷了罷了,”她看著姜蘭君倔強的眼神嘆了聲氣,無奈地擺了擺手道,“既然你要做那便做吧,正好也讓我這個老婆子享受一回孫女的服侍。”
“多謝祖母。”
姜蘭君歡歡喜喜地道。
她真想討好一個人的時候是容易的,見老太太不想提過去的事就揀著昨日參加壽宴的事說。
從滿園爭奇斗艷的花說到壽宴上樣樣不凡的壽禮和根本不重樣的佳肴,接著講起了當時賓客們的反應,說得讓江老太太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在一聲又一聲配合的贊嘆聲里用完了這頓飯。
等江老太太到了睡午覺的時辰,姜蘭君這才在嚴姑的相送下離開了屋子,在她要走的時候,嚴姑忽然喊住了她:“小姐,老夫人很久沒有這么暢快過了。”
“若是可以的話,還請小姐能多來陪陪老夫人。”
姜蘭君微頓,笑著點頭道:“放心吧,我會的。”
嚴姑感激地朝她福身,隨后專門指了個丫鬟讓她帶姜蘭君去祠堂。
江家的祠堂里就放著四塊牌位——陳香桐、江老太爺以及他父母的牌位。姜蘭君看著空空蕩蕩的桌子,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如若不是她在這具身子里醒過來。
原身估計要沒名沒姓地死在鄉下的那間屋子里,被發現了也只會草席一裹扔出去,做個孤魂野鬼。
但江家既然有宗祠,那她也合該享受這份香火。
姜蘭君沉著眸子捏了捏手指。
這時,丫鬟捧著燃好的三支香遞過來,輕聲道:“小姐,請上香。”
姜蘭君嗯了聲,她接過香走到陳香桐的牌位跟前,認真地躬身拜了三拜,心道:我既借你女兒的身子還了魂,那你便是我的母親,我會為你們母女討回你們應得的東西。
她將香插進了香爐中,靜靜地看著裊裊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