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裴這個姓氏,她腦子里莫名閃過裴度那張妖孽的臉……剝橘子的動作微頓了頓,宋景棠不免好笑,佩服自己聯(lián)想力豐富。
在清北大學那四年,裴度一直跟她針鋒相對,這段孽緣最開始,不就是因為她無意間撞見楚教授在勸裴度去申請貧困生補助么?
她見過裴度的家庭信息表。
在父母那一欄,他填的是孤兒……
所以他才成為那樣一個驕傲又自卑的矛盾綜合體。
十八歲的裴度,曾沉著臉將她堵在陰暗的樓梯口,額前的黑發(fā)襯得他深寂的眉眼比天窗外的那片夜色更冷。
‘宋景棠,你以為你是誰?我的救世主?’
他當著她的面,將那份她替他填好的,去國外頂尖醫(yī)研所交流學習的報名表,一點點撕碎。
‘裴度,我替你出報名費的事,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筆錢,以后你可以還我,楚教授也推薦了你,錯過這次機會很可惜……’
她沒有說下去,裴度頎長清冷的身影突然逼近,她聞到了他身上木質(zhì)調(diào)的氣息,混雜著廉價洗衣粉的味道。
還有,一股要命的壓迫感。
她眼睫顫抖著后退,不太敢看裴度的臉,心臟在胸腔里猛跳了兩下。
好看到裴度那個份上,便是美色如殺,由不得人心跳如常。
裴度默了片刻,忽然哂笑,寒涼如水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
‘宋景棠,管我之前,先治治你自己的眼睛。連霍云深那種垃圾你都能……’
‘啪——’等宋景棠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停在半空的手,以及,裴度被打得偏向一邊的臉。
他膚色比女生都白,臉上迅速出現(xiàn)五個清晰的指印。
當時宋景棠以為裴度會打回來,她也做好了挨打的準備,可裴度只是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走了……
宋景棠從回憶里抽身。
當年十八歲的宋景棠憤怒維護著她的白月光霍云深,不允許任何人詆毀,但如今的宋景棠萬分認同裴度對霍云深的評價。
宋景棠默默地又剝好了一個橘子,想起上回在飯店偶遇裴度的場面,他身邊的人叫他裴總。
他現(xiàn)在,應該過得很好吧……
那邊霍父黑著張臉去陽臺打了個電話,霍云深起身跟了過去。
宋景棠壓根不在意,心無旁騖地剝著小橘子。
辰辰和歡歡口味應該差不多,她多剝兩個。
沒兩分鐘,霍云深和霍父就從陽臺回來了,二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霍父黑著臉宣布:“裴二少那邊臨時有事,今天不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