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搖頭,握著放大鏡細細察看著洞口。
大周王朝皇城,靖王府。
“王爺,這是從西域專程趕來的匠人,”夜風領著個白發老頭走進書房,“據說曾為前朝宰相修復過紫金琉璃盞。”
殷霽珩眼底布滿血絲,案幾上堆著幾次修復無果的青銅鏡殘片。
鏡子依舊四分五裂,只是每塊碎片都被他親手擦拭得锃亮,他按著太陽穴,靠著椅背,閉了閉眼。
老頭細細上前檢查碎片后,眉頭一皺,很快扶著拐杖跪下:“王爺恕罪,這鏡面斷口實在有些古怪,與老朽先前所見種種斷口都不一樣,就像是……”
那老頭眼睛瞇起:“像是一樣活物,自己裂開了。恐怕,老朽用盡辦法也無法修復……”
殷霽珩嘆息一聲,抬手揮袖,不小心撞翻了書桌上的硯臺,墨花飛濺,沾染上他金貴無比的衣擺。
老頭一下瑟縮起來,有些緊張地看著他。
殷霽珩垂眸盯著衣擺處那點墨漬,語氣輕輕:“退下吧。”
老者很快被夜風臨走。
待書房重歸寂靜,他疲憊地揉著眉心。七日了,許梔消失了整整七日,朝野上下都在傳說是古物司的許大人私吞了些寶貝,畏罪潛逃了。
可朝堂派人查了又查,古物司庫房里的東西一樣沒少,甚至還發現許多本該在月末修復上交的寶貝已被早早修復好了。
一番污蔑不成,反倒顯現出了許梔的勤懇敬業。
“阿珩,”大長公主推門而入,看了眼一地狼藉,“早朝時陛下又問起許梔的事了。”
殷霽珩無奈笑了笑:“她該做的都提前做完了,就像是……早就知道自己會忽然消失似的。”
大長公主嘆息,很快壓低嗓音:“是,只是她本就來歷不明,這下子又人間蒸發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免不了遇上許多流言蜚語。眼下這流言雖不攻自破了,可誰知道過幾日,那些人又該如何說她啊。”
殷霽珩捏了捏青銅鏡碎片,眸色深深。
現代公寓內。
許梔指尖有些發顫地翻動著外公的筆記,泛黃的紙頁上卻仍舊只有那寥寥一句。
“咳咳。”她又咳嗽出聲,劉芷踩著拖鞋端著感冒藥走進,皺眉關切萬分地看著她。
“那盒子都修復了,你怎么還在熬夜?”她坐在許梔身旁,伸手觸了下她的額頭,“還是有些低燒,這樣休息不好,感冒又要怎么好?”
許梔抿唇打開抽屜,看著托盤里的青銅鏡,最終嘆息一聲,將鏡子取出,照著原樣簡單拼湊了一番。
“破鏡不能重圓,你這是要把這個修好嗎?”劉芷困惑地看著她。
許梔搖搖頭:“只是不想它這幅樣子。”
說完,她又將一塊碎片緊貼著拼湊到了一塊兒,誰知碎片剛拼湊到一塊,她胸口忽然翻涌上一陣刺痛,惹得她劇烈咳嗽起來。
“小梔!”
與此同時,靖王府內,殷霽珩正盯著鏡子發愣,忽然瞧見又一陣金光閃爍。
他布滿血絲的瞳孔中登時升騰起難以置信的驚訝與狂喜:“鏡子在……動?在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