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名陸戰隊員正貼著礁石潛行,每人嘴里都咬著浸過藥水的蘆葦桿。
那是從夷州部落巫醫那里弄來的方子,能讓心跳緩如龜息,使身體更加協調,不發出一點聲響。
傅諒趴在腥咸的海水里,右臂鋼制護腕卡著三支淬毒弩箭。
前方十步的棕櫚樹下,兩個佛郎機哨兵正在焦急地往碼頭方向打量,火繩槍歪歪斜斜地靠在樹干上。
他吐出蘆葦桿深吸一口氣,輕弩機括發出毒蛇吐信般的‘咔嗒’聲。
帶倒刺的弩箭洞穿第一個哨兵喉結時,贏布已經滾到礁石背面。
第二個哨兵剛轉身,面前突然寒光一閃,手中靜默長劍瞬間刺入哨兵的眼窩,尸體撞在鐵皮火藥桶上發出悶響。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對后方揮了揮手。
六百雙牛皮戰靴同時蹚進淺灘,甲片碰撞聲全被隆隆炮響所吞沒。
在碼頭那邊的掩護下,陸戰隊悄無聲息地進入戰場,向提督府邸的方向而去。
。。。。。。
提督府邸最上方的房間里,呂宋提督阿爾瓦羅一腳踢翻前來報信的土著仆役,年輕的臉上滿是慍色。
“該死!哪來的船隊?哪來的火炮?你在胡扯什么?!”
雖然不愿相信仆役的話,但隱隱約約傳來的火炮聲做不得假。
阿爾瓦羅很年輕,作為佛郎機貴族子弟,他并非十足的酒囊飯袋,頂多是八成的酒囊飯袋,至少他的劍術不錯。
即便如此,也足夠他在貴族子弟中出挑,從而獲得呂宋提督這個肥差了。
在呂宋的這幾年,他從未遇見過什么像樣的抵抗,一時竟是被惱怒占據了上風,壓過了心底的恐懼。
他一把扯開睡袍,推開身上兩具赤裸的美好酮體,胸毛上還粘著呂宋妓女的胭脂。
從床榻旁拿起一柄細劍,對著門口大吼道:“所有人出發,帶上火槍!把這群襲擊者轟進海里喂鯊魚!“
當阿爾瓦羅帶著親衛隊沖出城堡時,朝陽正從遠處燃燒的港灣升起。
阿爾瓦羅又罵了一句臟話,轉身上了馬匹,帶著手下八百親衛全力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