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慶帝緩緩抬手,示意眾人安靜,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朕意已決,親赴上京。”慶帝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關外蠻族已平,有百戰百勝的奉軍在那里,此行不會有危險。”
“而且,朕也想親眼看看,奉王在不到兩年的時間,把關外之地發展成了什么樣子。”
“陛下不可!”臺下一人走出,卻是秦會之,“自古以來,就沒有天子動身去藩國的先例,遑論陛下還要去那剛剛交過戰的上京。”
“而且,奉王手握重兵,又一向與燕王交好,陛下不可不防!”
此言一出,眾臣齊齊向秦會之看去。
連帶著慶帝的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
大家知道秦會之和李徹有仇,卻未想到他膽子竟然這么大。
這話說的,幾乎是直接說李徹有反心了。
而秦會之這廝卻是一臉正色,仿佛真的是錚錚鐵骨的忠心之臣,在一心為陛下安全著想似的。
當然,秦會之也知道,奉王絕不會造反,因為造反對他來說半點好處沒有。
但這是一個給李徹添堵,又能給慶帝表忠心的好機會,他自然不會錯過。
見秦會之如此,慶帝倒是不好當眾發作,只得不輕不重地訓斥:“休要胡說!徹兒、霖兒乃朕之子,朕信他們。”
“臣口無遮攔,陛下恕罪。”秦會之連忙認錯,“然而,便是奉王、燕王忠孝,陛下安全無虞。可如今太子殿下臥病,陛下又要離開帝都,朝中大事又當如何處理?朝堂不可一日無君啊!”
慶帝想了想,看向黃瑾:“諸皇子之中,可有尚未離京的?”
黃瑾連忙回道:“前幾日靜妃病重,晉王一直在榻前伺候,故而耽誤了時間,尚未離京。”
“好,那便讓晉王監國。”慶帝看向眾人,“晉王有文治之才能,又有諸卿輔佐,朕無憂。”
群臣面面相覷,心中擔憂更甚。
然而,君心已決,他們縱有千般不愿,也只能稽首領旨。
慶帝的目光望向北方,眼神深邃,仿佛能穿透重重關山。
他相信自己的兒子,正如他相信自己一樣。
奉國的實力膨脹過快,自己必須要想辦法打壓,這是皇帝的職責。
但打壓歸打壓,慶帝相信李徹和李霖,他們絕不會做出大逆不道的行徑。
這不僅是父子之情,更是君臣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