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風塵,卻是走了十余天,再駐足回看,僅剩最強大的一個黑水靺鞨還未去。
而此時,使團的人數從開始的幾百人,激增到了足足五千多名騎兵!
自上一任黑水靺鞨首領度地稽被陳平之、賀從龍聯手斬殺后,首領之位由其長子刺答繼任。
刺答似乎沒有繼承其父度地稽的好戰,他掌管黑水靺鞨的這幾個月里,只是讓族人休養生息,不與其他部族發生沖突。
臨近黑水靺鞨,劉大封坐在戰馬上回頭望去,卻見身后數千精銳騎兵,打著奉國的旗號,其中還穿插著各靺鞨部族的圖騰旗幟。
浩浩蕩蕩之聲勢,哪有使團的樣子,倒像是來攻城略地的悍勇之師。
他不由得沉默片刻,拍馬走到張氾的車架旁,恭恭敬敬道:“參見大人。”
這十余天以來,劉大封將張氾的作為看在眼中,心中越發敬畏有加。
剛離開朝陽城之時,劉大封只當這位正使是個不錯的上官。
認為他是個能干事的,但要說對他有多大恭敬,絕對談不上。
畢竟劉大封江湖游俠出身,對官府有一種刻在骨子里的疏遠和蔑視。
而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劉大封的想法早已天翻地覆。
張氾和他以往接觸過的官員都不同。
他口齒伶俐,能把一眾靺鞨首領辯駁得啞口無言。
視死如歸,便是斧鉞擺在面前,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每遇契丹使者,更是能親自提劍上陣,身先士卒。
此等上官,值得他劉大封之恭敬相隨!
張氾掀起簾子,面色有些土灰,但雙眼仍是炯炯有神:“大封,何事?”
“大人,馬上就到黑水靺鞨境內了,您看要不要身后這些靺鞨騎兵在此等候?”
劉大封面露憂慮之色:“畢竟我們是來出使的這么大陣仗,說不定惹得對方誤會。”
張氾沉吟片刻,開口道:“等到了地方,讓他們退后三里開外跟隨,免得讓黑水靺鞨誤會我等是來開戰的。”
“這”劉大封勒了勒韁繩,讓馬放緩速度,和車架平行,“下官不明,既然為了消除對方警惕,何不讓他們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