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就是,意識信號發生了嚴重的“串臺”,我的“信號”被錯誤地接入了他這臺“收音機”,他的“信號”則跑到了我這里。
資料的最后一頁,用紅筆特別標注了一個關鍵點:這種人工或意外形成的“意識糾纏對”,其量子糾纏狀態極不穩定,存在強烈的“退相干”現象。
即,糾纏態會隨著時間推移,在環境干擾下自發地、不可逆轉地瓦解消失。
“所以……”
我抬起頭,看向徐明浩,“我們的互換,本質上是一種極不穩定的量子糾纏錯誤?它并非永久性的,而是……會隨著時間推移,像沙堡一樣自行崩潰消散?也就是說,可能在某一天,某個瞬間,沒有任何預兆,我們就突然被‘踢’回各自的身體里?”“對,目前最主流的,也是我個人認為最合理的推測,就是這樣。
”
徐明浩肯定地點點頭,神情嚴肅,“就像那資料里說的,退相干是自然規律。
我們這種狀態,是逆流而行,不可能長久維持。
”聽到這個結論,我并沒有預想中的欣喜。
相反,一股恐慌順著脊椎爬了上來。
不穩定性。
這比一個明確的詛咒更讓人心慌。
它像一顆植入體內的微型炸彈,引信在無聲燃燒,但你永遠不知道它何時會引爆。
同時他也意味著,我作為“徐明浩”存在的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
前一秒還在舞臺上光芒萬丈,下一秒就可能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變回那個即將入學的研究生周曉苒。
這種懸而未決的未知,帶來的不是解脫的希望,而是更深的、無孔不入的焦慮。
“好像……現在我們真的做不了什么了。
”
我靠在沙發背上,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只能被動地等待。
等待那個‘退相干’的瞬間降臨。
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十年后?”
這個時間跨度讓人絕望。
“嗯。
”
徐明浩的表情也凝重起來,“被動等待不是我的風格。
我會繼續跟進,找機會再和那些教授們深聊,看看有沒有更深入的機制解釋,或者……有沒有什么方法能稍微穩定一下這個糾纏態,或者至少能讓我們對‘退相干’的時間點有個模糊的預感。
當然,這很困難,可能徒勞無功,但總要試試。
”“辛苦你了,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