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反倒還把對方給激怒了?
柳蘘見此情景,心下也跟著發急,上前幾步勸道:
“此人是京城派來治理疫情的朝廷命官,你若殺了他,恐怕大銘今后再難容你了。”
蘇流聞言冷哼一聲,不為所動。
身為大宗師,區區一個大銘的威脅他還不放在眼里。
但很快他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瞇眼看向張景,開口問道:
“京城派來的?難道說如今城內的那些布置就是你做的?”
張景此時臉色通紅,哪里能回答?
好在柳蘘幫他說了出來:
“正是!”
聽聞此言,蘇流便不再言語,臉上依舊還是陰沉無比。
但半晌后,他手中力道卻漸漸松了下來。
而這也讓張景終于得到了片刻喘息,那股絕望的瀕死之感也再沒有出現了。
“就算你是當官的,也得給我弟弟償命。我給你兩天時間,去跟家里人告個別。”
蘇流聲音低沉地說完,便松開扼著張景的手,轉身走向蘇承床榻邊,想帶著弟弟的尸身離去。
張景身子無力滑落到地上,重重咳嗽起來。
聽見蘇流的話,他望著對方背影,喉間擠出嘶啞的聲音——
“他沒死……”
聽到這三個字,蘇流剛剛轉過的半邊身子,猛地頓住了。
……
從京城往滄州去的官道上,一隊長長的車隊正碾著塵土前行。
車廂里堆著鼓鼓囊囊的麻袋,那都是些應急的糧食和曬干的草藥。
他們是前去賑災的隊伍。
只是,車隊里的人都沒察覺,隊伍里竟不知何時多了個人。
即使那個人此刻就躺在最后一輛糧草車的車板上,也始終無人發現。
只見他嘴上叼著根狗尾巴草,腳下翹起二郎腿輕輕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