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婧起身,聲音里帶著幾分沙啞的急切。
張景頷首應(yīng)了聲,隨即便徑直走到床邊,三指搭上蘇承的腕脈。
等他指尖剛觸到那滾燙的皮膚,臉色便微微一變,凝神片刻,隨即緩緩收回手,眉頭也鎖了起來。
“怎么樣?”柳蘘在一旁問道,聲音壓得很低。
張景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
“是肺炎晚期,肺葉多半已經(jīng)爛了,單憑草藥毫無作用。”
他頓了頓,抬首看向兩人,“我盡力試試,能不能把他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但并無……”
張景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已再明白不過——他并無十足把握。
白婧的臉霎時白了,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柳蘘也垂眸沉默,半晌才點了點頭:“有勞張大人了。”
緊接著,兩人輕手輕腳退了出去,將門掩上。
屋內(nèi)只剩下張景和床榻上的孩子。
張景深吸一口氣,從藥箱里取出銀針。
他望著蘇承燒得通紅的小臉,指尖微微發(fā)涼,心跳也逐漸加快。
那種與死神奪命的緊迫感,讓他感覺像是回到了前世的手術(shù)室里。
他定了定神,抬手捻起一根銀針,對準(zhǔn)蘇承胸前的穴位,緩緩刺了下去。
……
門外,白婧和柳蘘并肩站著,誰都沒說話,她們臉上的愁緒也是許久都沒淡下去。
一炷香的功夫悄然過去,屋內(nèi)卻連半點動靜都沒有,甚至連蘇承微弱的咳嗽聲都聽不見了。
白婧正想開口問問,卻見身旁的柳蘘忽然渾身一僵,快步走到柵欄邊朝下望去。
她心頭一緊,也跟著探身去看——只見樓下的大堂里邊,站著個頭戴斗笠的身影。
是蘇流!
頓時間,兩人俱是一驚。
沒想到那位大宗師又來了!
只見他手里還提著個布包,瞧著像是些衣物吃食,想必是來看看蘇承的境況。
“現(xiàn)在怎么辦?”白婧壓低聲音,指尖都在發(fā)顫。
蘇承到現(xiàn)在都沒醒,蘇流要是知道了,這瓊月樓怕是要被掀翻。
柳蘘細(xì)眉蹙得更緊,目光死死盯著那道身影,語速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