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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院里邊,張景剛將一捆曬干的藥材歸置妥當,便見沈小磊喘著粗氣從側門回來,圓臉上還掛著汗珠。
張景笑看過去,正想開口打招呼,卻見沈小磊眼皮都未抬,徑直往藥架方向走去。
“沈兄!”張景揚聲喚道。
聽到聲音,沈小磊的腳步這才頓了頓,但回頭時臉上依舊沒什么笑意,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張景卻是沒太過在意,走近幾步笑道:“前幾日黃院丞遞了告示,三日后內院考核便要開考了。”
沈小磊聞言,肥碩的腮肉顫了顫,目光掃過張景手中抱著的草藥,語氣里帶著幾分不屑:“考核?不過是走個過場。張公子詩才無雙,進入內院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么?”
他垂著頭踢開腳邊一塊石子,氣鼓鼓道。
聽到沈小磊帶著些挖苦的話語,張景愣了愣,隨即便是哭笑不得。
他想起了此前沈小磊提及文人時那副鄙夷模樣,那時張景就發現沈小磊對舞文弄墨之事格外抵觸。
而沈小磊如今這般態度,想必是看到自己為了參加內院考核,而作出駢文來引人注目,有些不悅。
這胖子雖性子直爽,卻對舞文弄墨之事格外抵觸,怕是將自己歸到了“酸腐文人”之列。
“左右不過一試。”張景沒有過多解釋,只搖頭一笑,轉身便往廂房走去,“我且去準備些藥材圖譜。”
沈小磊沒再接話,只望著他的背影哼了聲,隨即便自顧自地走向了另一邊。
……
張景如今是名副其實的待考醫師,又加上駢文惹出來的風波,黃院丞自然是不可能再讓他住在茅草屋里了。
而回到廂房時,暮色已漫過窗欞。
張景攤開桌上的幾本醫書,仔細觀摩起來——這都是他去找黃院丞問來的太醫院典藏醫書。
先前經過一番打聽,他才得知太醫院內確實珍藏著不少醫書典籍,只不過大部分都收在內院書庫中。
至于外院收藏的醫書,大多是民間廣為流傳的普通醫書。
張景隨意翻了幾頁,很快就將其合上了——這里邊的醫術經論,與他前世所學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故而并非張景自夸,雖說眼下尚未知曉這內院考核究竟是何種考核方式,但他身為兩世從醫之人,確實無需過分緊張。
想通這點后,張景便回到床榻上盤坐下來,運轉起了太素訣。
在前些日子養傷的時候,他只覺體內那道如小火蛇般的氣勁一日比一日凝練了。
并且今夜尤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