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他剛叫了她的名字,她就打斷了他。
面前的女人穿著一件純白色的真絲睡袍,又黑又直的長發(fā)隨意披散著,發(fā)絲有點凌亂,有幾根散落在臉側,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平時并不常見的柔和。
也僅僅只是有一點。
她目光朝著他看過來的時候,清凌凌的眼睛里一片凌厲,那點不常見的柔和徹底消散了。
明明她說的是問句,但偏語氣篤定。
“爺爺都跟你說了?”靳擎嶼問,一點不意外的語氣,像是一柄刀子一樣,直接扎進姜星杳的心里。
“靳總既然選擇這樣做,結果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姜星杳反問。
靳擎嶼沒有否認:“這件事本來就是要爺爺知道的,現(xiàn)在離婚的事,靳太太應該有答案了吧?”
答案?
姜星杳嘴角牽動。
連呼吸都有點不暢。
哪怕這段時間以來,結果她已經猜到無數(shù)遍了,現(xiàn)在親口聽到對面的人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覺得一陣遍體生寒。
甚至就在來陽臺之前,她心里還存著一點希冀,自以為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是她自己不小心帶到老宅去的。
可現(xiàn)在這段婚姻最后一塊遮羞布被男人親手撕開,姜星杳心里只剩下了自嘲。
這就是她愛了八年的人。
從始至終對她都沒有半點坦誠,就連離婚這種事都要借爺爺?shù)目跀[她一道。
即便他有苦衷,他明明可以自己告訴她的,可他偏讓爺爺出面,讓那所謂的恩情像一張大網一樣將她圍困其中,蠶食她的傲骨,讓她再也沒辦法提出離婚這兩個字。
“杳杳,我早就跟你說過,咱們沒有到非要離婚的那一步,這婚你也離不了,聽話,跟我回家。”靳擎嶼又說。
他再一次對著姜星杳伸出了手,無名指上的婚戒晃著姜星杳的眼,又像是在無聲的嘲諷著她的無能。
姜星杳看著他:“靳擎嶼,你還真是卑鄙無恥。”
當年聯(lián)姻背后的事由老爺子口里說出來,就這么直接將靳擎嶼抬到了道德的制高點上。
在所有人那里,看到的都是靳擎嶼娶她的時候付出了多大的決心。
在這份決心之下,她只要提了離婚,那就是忘恩負義,不知好歹。
原來自從她穿著婚紗踏進靳家的時候,就已經是親手把自己從泥潭推進了牢籠。
“靳太太如果覺得這樣能讓你開心,大可以隨便罵,我有大把的時間,等你罵完跟我回家。”靳擎嶼眸光沉沉,眼里的情緒不明,他有點懶散地斜倚在欄桿上,手里把玩著一枚打火機,就這么耐心的看著姜星杳。
姜星杳說:“靳擎嶼,你就不怕我要鬧個魚死網破嗎?
你也知道,現(xiàn)在你們拖著我不離婚,不過是用恩情裹挾我的良心,如果我不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