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
“對不起。”
從醒來,得知蘇蘇來救他,才這樣后,他一宿一宿的難以安眠,心里的愧疚山呼海嘯一般折磨著他的神經。
沒有人知道。
那晚他本來不應該下山的。
要是他沒下山就好了。
他那天聽霍管家說蘇蘇突然暈倒進了醫院,雖然蘇蘇讓他安心工作,但他心神不寧的。當晚等不及交接的人來,就跟著押送車隊伍一道離開了。
如果他沒走。
如果他沒下山。
就不會這樣了,面罩下霧氣愈濃,隱約有淚落下,林青山隔著防護服的手慢慢落在蘇云眠手上,輕輕握住,感覺不到真切的觸感,只一句一句顫聲說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都是他的錯。
全部全部都是他的錯。
也該懲罰他。
可為什么現在重傷不醒的,卻是被他牽連的蘇蘇,不應該這樣的,要是能轉移傷痛就好了,他恨不得現在躺在那里的是他,生命垂危的是他
聲聲自責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雙手輕輕合抱住的手好像顫動了一下,哽咽聲戛然而止,病房內一瞬安靜下來。
林青山愣在那里。
他不敢相信地低下頭,卻再感受不到任何動靜,蘇云眠眼睛也始終閉著,一動不動睡著。
錯覺嗎?
“蘇蘇?蘇蘇?”
他彎下腰,將臉貼在蘇云眠手背上,低聲呼喊著:“蘇蘇,你能聽到嗎,蘇蘇,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沒有反應。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他低落著。
又說了幾句話,怕太打擾蘇云眠休息,他松開手便要移動輪椅回去,卻在松手的剎那被輕輕勾住,他整個人僵在輪椅上,甚至都不敢回頭。
生怕是幻覺。
直到他防護服隔著的手指,被勾著輕輕晃了一下,他才敢回頭,對上了蘇云眠虛弱微睜的眼。
沖他輕輕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