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眼睫輕垂,眸色轉(zhuǎn)冷那他會替老師清理門戶,一個血脈不純凈的繼任者,連心都不再純凈,那就沒必要再留了。
不過好歹是老師唯一的孩子。
還是要再爭取下。
他抬頭,露出一張笑臉。
“哦對,來的路上我碰到你那個姐姐了。她還真是受歡迎。你大概還不知道,前段時間她還帶了一個男人回英國見了家中長輩,就那個林青山,你應該是認識的,國際學術(shù)地位很高,是個搞科研的天才人物。這好像是她第一次帶人回去吧,想必很快就會有好消息了。”
說到這,他停頓一下,抬頭看向窗前的少年。
只見孟佑就站在窗前,一只手按在窗框上,病號服襯得少年臉色蒼白,面上神色卻并不顯變化。
還挺沉得住氣。
紀明笑了一下,看著他,不緊不慢道:“孟佑,你喜歡她吧。”
按在窗框的手一緊。
卻是沉默。
紀明也不在意,繼續(xù)說:“你有沒有想過,作為私生子的你,和她是永遠沒可能的。你和追求她的那些男人相比,只是隨便拉一個出來,你都毫無競爭力。還是說依靠你在數(shù)學上的天分?”
他笑:
“以你在這上面的天分,未來確實前途不可限量。可你現(xiàn)在還太年輕,而他們已然成熟,地位穩(wěn)固,各有一方大天地。”
他沒再說下去。
話語中的意思卻不言而喻。
私生子不行。
那隆納家族的繼承人呢?
孟佑的手緊緊扣在窗框上,面色依舊不變,維持著平穩(wěn)的聲線,“她是我姐姐。”
永遠不會變。
紀明笑了,微抬下巴,眼里溢出些嘲諷來,“因為你沒有力量,所以她只能是你姐姐。孟佑,人沒有力量就什么都不是——沒有價值,更沒有渴求向往的資格。”
語氣停頓幾秒,他又道:“而我們能夠給予你資格。你要一直這樣頹廢認命下去,還是坐上牌桌,成為那個掌棋人,去拼上一把。”
孟佑面色陰郁,“說的好聽,可到底是棋手,還是你們的棋子?”
紀明也沒有被戳破的尷尬。
他不緊不慢道:“至少你在牌桌上。要知道,這世界上有很多人,至少九成九的人,連上牌桌的資格都沒有,更不用說是這種層級的牌桌。而無論是棋手還是棋子,只有上了牌桌你才有沖殺向上的機會,才有資格去爭取你想要的一切。”
才有可能立足于世,以不可撼動的姿態(tài)。
得到真正的權(quán)力。
“好好想一想吧,孟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