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就把一輩子都搭上了!
好不容易緩過來氣,她俯壓下上半身,微微抬頭,目光自高而下俯視著裴雪,剛被眼淚沖洗過的眼眸在黑暗中異常明亮刺目,只余平靜。
她再開口:
“還有,什么丈夫?嘴巴放干凈點。我跟他早斷了,他干什么就算是去死都跟我沒關系!如果孩子的事真是他攛掇的,我自會跟他算賬!用不著你來評斷!”
她用力揪住裴雪衣襟。
將人微微扯起。
“這一切要是真的,那你也該死!那是你的孩子,就算是不喜歡他照顧不了他,你完全可以把孩子交給他的舅舅,或者花錢請人照看,有無數種解決的辦法!”
“但你最不該的,就是成為傷害摧毀他的推手之一!你明知道他的精神狀況不好,你也清楚他為什么不好!”
“你怎么可以!”
須臾后。
閃爍著熒光綠的通道里,蘇云眠已經離開了,只剩下裴雪一人靜靜躺在地上,漂亮的臉蛋已然高高隆起,紅腫不已,雙目失神望向半空,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
如此安靜了好一會。
似是累極,她閉了閉眼,另一只手在口袋里亂摸,很快摸出一個小鐵盒,從里面彈出一根煙。
摸出打火機。
但也不知道為什么,往常穩當有力的手在此時抖得不像話,好一會才點燃煙,卻只抽了一口就開始劇烈咳嗽起來,咳得她嗓子難受,單手撐地坐起。
剛燃起的煙從嘴里掉落。
她一手撐地,另一只手捂在刺痛難受的脖子上,劇烈咳著,也不知是不是煙嗆的,還是脖子太疼,她咳得眼角都冒出淚來,吧嗒落在透亮反光的地板上。
熾白感應燈早已亮起。
透白瓷磚上,倒影著她頗為狼狽紅腫的臉上,泛紅的眼角,發絲凌亂不堪,脖間刺目的血紅。
無一處不狼狽。
染血的手慢慢捂住眼,突然就想到蘇云眠在離開時說的最后一句話,不由發出一聲冷笑,“蘇云眠,你是在可憐我?”你算個什么東西!
語調帶著徹骨的寒冷。
她撐在地上的手,慢慢緊握成拳,青筋暴起。
卻在這時,
通道大門突然打開,裴雪放下手蹙眉望去,只見郎年站在門外,目光盯向她脖間,面色冷淡。
“需要喊醫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