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靜的語氣。
蘇玉錦的視線在他沒什么變化的臉上掃視片刻,自始至終都沒表達過什么看法,抑或者滿意或者不滿意,只是抬抬手讓他先回去了。
林青山依言起身。
只是走到門邊,他到底還是沒耐住,回頭問了一句,“蘇老師,那我有機會嗎?”
“你問小眠。”
蘇玉錦只說了這一句。
林青山卻是一笑,“謝謝蘇老師。”
他打開門,朝一直守在門口的老管家點了下頭,轉身離開,往客房去了。
“你覺得他的話,幾句真幾句假?”蘇玉錦抬頭看向走進來的管家,淡聲詢問。
管家面顯年輕,語氣卻穩重成熟,合上門恭敬道:“真假參半,是個很有城府的。”
“那便是不能信?”蘇玉錦問。
“老太太,若他真是個沒半點城府的,您又能放得下心?這樣的人又能扛得住來自孟家的壓力?”管家卻是問道。
自然是不能。
就像剛剛關于家庭和事業的問話,若是林青山只為了順著她作答,半點強勢和志向也無,別說是否滿意了,她當時就會叫人直接把他打出去。
她捧在掌心的寶貝,豈能配一個軟蛋?
至于說孟家。
這也是她最擔心的。
雖說當初知道了孟安和他父親一起親近那夏知若,傷小眠不輕后,她心里就對這小孩有了不小的疙瘩,可那到底是小眠的孩子,且這一年來也確實是乖了些。
但也因此,她才沒法放心。
以孟家這些時日的行為來看,對方完全沒把小眠摘出家族的意思,若不是她在英國守著,那手都要伸到這邊來了這也是她最生氣的,這人都死了,還利用孩子遺囑公司之類的借口拽著她家小眠是怎么回事?
結個婚又不是嫁給整個孟家了!
再說那人都死了。
婚事也了了。
這么搞是要怎樣?
可她又明白小眠心里那點想法,不就是那點子為她擋槍的愧疚心作祟,只當是因為她把孟家培養的繼承人害死了——要說那就是孟梁景活該,應該的,欠她家小眠的!
可這再加上小孩子沒了爸爸,只剩一個母親了。
也沒法說不管。
她雖然理解,但要是繼續下去,等她哪天閉眼了,這孟家豈不是要把她這寶貝侄孫女,也是她這錦繡唯一的繼承人給吞吃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