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激靈抬頭,同立在面前的郎年目光對上,后者微蹙眉盯著她,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那雙過去無波無瀾的眸子里竟浮動著些許擔憂,目光對上的剎那又消散無影,恢復與往常無異的淡漠。
蘇云眠卻沒功夫在意這個。
她拉開后車門,剛拉開又后知后覺地回頭,很是不解,“怎么是你?”她叫了代駕的啊。
“晚上叫代駕不安全。”
很理所當然又平常的語氣。
蘇云眠沒說話。
她盯著面前的人看了一會,拉著車門的手慢慢收緊,片刻后,她什么都沒表示,面無表情沉默上車。
心緒卻無法平靜。
大概是剛受了刺激,又或者某種極強烈的既視感,逼著她保持沉默了一路,直到下車回到家里將門反鎖,激烈的心跳卻仍無法緩解,血液直往腦門上涌。
她直奔收藏室去。
從角落的架子上翻出一個雕工精細的木盒,從里面取出一把鑲嵌著翡翠寶石的古董匕首。
是羅馬時孟梁景送給她的。
最鋒利的利器。
因為羅馬的事情,她回來后就把這東西封了箱,實在沒預料到會有想起來這東西的一天,可她現(xiàn)在不安極了,卻又不確定想不通自己在不安些什么。
拿著匕首上了樓,壓在枕頭下,今天事情多已經很累了,本想逼著自己睡一會,卻怎么都睡不著。
坐在床上發(fā)了會呆。
她給一直沒斷聯(lián)過的黑客朋友去了消息,也顧不上會不會打擾對方休息了,認識這么多年,她這朋友作息本就詭異的很,白天不一定,晚上一定找的到。
她要問的是早拜托的一件事。
也就是裴雪突然暴起傷人的那天,那一通將她制止的電話,她當時就不信郎年的話,就暗地里拜托這位朋友幫忙查了。
她想知道是誰。
但當時只是些許懷疑也沒太上心,如今思來想去,更覺詭異,自是沒那個耐心也等不急了。
那邊果然很快回了消息。
【那邊防追蹤、保密做的很好,追蹤不到,強攻很可能被反追蹤,要繼續(xù)嗎?】
一個電話。
保密要做的多好?
還說什么裴家的長輩,他裴家又不從政,再說還是個私人電話——阻止裴雪逞兇的電話,需要做到這地步?
小題大做了。
蘇云眠心里的詭異感更甚。
想了想,結了上一次的尾款她也沒讓繼續(xù),繼續(xù)下去就算真查到了是誰,她這邊也暴露了就算可能性微乎其微,再不相信,被發(fā)現(xiàn)也是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