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兩人相顧無言。
蘇云眠剛開始還有些慌亂,現下卻已經平靜了,止住說話的本能,示意要來手機,她在上面敲出幾個字給郎年看。
【他怎么樣了?】
郎年表情一瞬難言。
風吹入窗內,純白窗簾飄揚,許久他才壓抑著嗓音開口,“夫人,先生他,走了。”
【走了?】
郎年側頭避開蘇云眠茫然投來的視線,下意識握緊拳,“夫人,再有幾天就是,葬禮了。”
葬禮?
哦,所以,他死了?
死了嗎?
呆坐在床上一會,一股疲憊感自心間起傳遞至四肢百骸,重重將她摔在床上,鳳眸無神凝望著潔白的墻頂。
他死了啊。
蘇云眠臉上恍若稚童的茫然刺痛了郎年的眼,他有些受不了地蹲下身,手用力壓在床邊克制著想要把人抱在懷中安撫的本能,開口是碎裂的沙啞。
“夫人,你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吧。”
別露出那樣的表情。
為什么要難過?
那個總是逼迫她、欺騙她、利用她、傷害她無法無天、高高在上的傲慢混蛋死了。
她為什么要難過?
她不覺得難過,也不覺得開心,什么感覺都沒有,哦,也不是沒有好累啊,她好累好累。
她想歇一歇。
幾天后。
一身黑裙的蘇云眠出現在殯儀館,捧著手中的白玉骨灰罐,面無表情,眼里死水一片,掀不起半分波瀾。
心內卻是感慨。
無論再怎樣出身高貴,再怎樣強勢優秀,死后也和多數人一樣,只是一捧別無二致的灰。
只是
她用手機敲出話給一旁的郎年看,“為什么這么快燒掉?不是要先停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