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那天手錯位,他也是泰然自若,這般虛弱的樣子,溫棠還是第一次見。
午后陽光下,顯得陸聞璟的面色蒼白到近乎透明,右手被板夾固定住,不得動彈。
即便如此,他身上那股子高貴淡雅的氣質,卻怎么也散不去。
都說人靠衣裝。
其實不然,衣也靠人裝。
藍白相間的病號服穿在他的身上,宛若高定,質地都提升了幾個檔次。
顧南枝已經褪下了手術服,她找了個位置坐下,“后續的一切檢查跟跟進,已經交接給他們醫院的張醫生了。”
她終究不是這家醫院的醫生,插手太多,會惹人不快。
顧南枝這才問起黑虎的情況,“那個死流氓是因為昨天的事情?”
溫棠理解地點點頭,“他那玩意被我踢壞了,心里記恨,才有今天這一出。”
溫棠有些愧疚,悠悠地嘆了口氣,“南枝,都是因為,差點連累了你,還好你沒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顧南枝責備地看了她一眼,不喜歡溫棠將話說得這般生分。
“我這條命,是溫伯父給的,不然我早就不知道餓死在哪個街頭了,我跟你之間,還談什么連累不連累的。”
她抬頭,直直撞進溫棠那雙黑白分明波瀾如水的眸子中,少了平日里的懶散和玩味,前所未有的認真。
“棠棠。”
“在這個世界上,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只有你了,如果你不在了,那我也不會獨活。”
溫棠忙捂住她的唇,“別胡說,我們都要好好的,不管以后發生了什么,都不準說這種喪氣的話。”
顧南枝又恢復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將溫言的手從自己唇上拿了下來,笑嘻嘻的。
“哎呀,我隨便說說的,你別當真,我可是很惜命的。”
她的眼睛很漂亮。
水潤潤的,好似一顆璀璨奪目的瑪瑙鑲嵌而上,又好似被煙霧籠罩,覆蓋著藏住很多心緒。
她其實
有一句話一直沒說。
也永遠不能說。
這個秘密,只有她一個知道,直到永遠。
跟顧南枝預料的時間差不多,三個小時后,陸聞璟醒了。
“溫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