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珩非抱緊阮莘,聲音嘶啞到不行:“別睡,別睡阮莘,求你別睡。聽話。”
阮莘卻頭一歪,再沒說話了,無論池珩非怎么叫她,怎么晃她。
池珩非快瘋了,他捧著她冰涼潮濕的臉頰,看著她毫無血色的唇,恨不得現(xiàn)在把手腕割開放血給她喝。
這次和之前他目睹阮莘割腕的那次完全不同,此刻他是真的覺得她正在他懷里慢慢消逝。
她又變成了一片羽毛,輕得呼一口氣就會被卷走,他抓不住。
池珩非是真的害怕了。
他這輩子沒怕過什么,多少次自己死里逃生都未曾有多少恐懼,但這次他是真的害怕了。
他慌亂地摸摸阮莘的臉,又無措地去抓她的手。
他一遍一遍叫阮莘的名字,卻得不到回答。
池珩非雙眼通紅,聲音逐漸變得扭曲:“阮莘,你敢死,我就讓你爸媽,讓溫淮他們,都陪著你一起死!”
阮莘聞言輕輕咳了一聲,她神色痛苦,聲音輕到池珩非需要仔細(xì)分辨才能勉強(qiáng)聽清。
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池珩非你怎么現(xiàn)在還在威脅我啊?你放過他們,行不行”
池珩非的眼淚幾乎是立刻決堤,他點(diǎn)著頭:“好,阮莘,我答應(yīng)你,我放過他們。”
阮莘扯出一個(gè)蒼白的笑容來。
池珩非抱緊她:“但我們這輩子都要在一起,我和你,就算死了,也要骨灰混在一起埋。”
阮莘氣息微弱:“瘋子”
救援車終于到了,池珩非立刻把阮莘抱起來,從庫房跑了出去。
外面的雨還在下,池珩非用自己的外套把阮莘裹得緊緊的,幫她擋了大半的雨。
上車后,阮莘只覺得自己被人從池珩非懷里扯了出來,整個(gè)人暈得難受。
然后她聽見有人說:“患者情況很不好,開始急救!”
阮莘徹底閉上眼睛。
她最后的意識,是感覺到她的臉上被人扣上了氧氣面罩,身上也被上了檢測儀器。
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徹底昏厥了過去。
……
阮莘這一次是真走了一回鬼門關(guān)。
她在icu里躺了三天,轉(zhuǎn)到普通病房后又昏睡了兩天,才終于醒來。
池珩非幾天沒去公司,手機(jī)關(guān)機(jī),什么事也不管,只守著阮莘。
他有時(shí)候隔著玻璃,或坐在床邊看阮莘時(shí),會在心里想,如果她真的沒救回來,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