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狐貍!
哎呀,我們怎么沒想到讓明公取一個呢!
失算了!
可眼下表字都定好了,眾人也只能在心里感嘆賈三不當人,著實卑劣。
雪粒子砸在臉上像撒了把碎鹽。
錦娘把最后半塊饅頭塞進小兒的嘴里。
大門被北風撞得砰砰作響。
“阿娘,冷。"
小兒往她懷里拱了拱,破襖里絮的蘆花早被寒風吹透:“為什么晚上不能燒炭了呢?”
錦娘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總鏢頭說不通風的地方燒炭會中毒的。”
“忍一下,爹爹馬上就去領新棉被回來了。”
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了丈夫的聲音。
“錦娘,四哥,出來幫幫忙。”
大窩棚里的幾個漢子眼露喜色:“是老六他們回來了!”
如此情況,在災民營地隨處可見。
“哎呀,還是新的被窩和衣服呢!感謝總鏢頭!”
“王嬸小心一點,里面還有熱乎的蔥油餅。一人一張,可別弄臟了衣服。”
剛剛還寒冷的窩棚里轉眼變得溫暖了許多。
一大家子圍在被子里,吃著蔥油餅,你看我我看你,眼里滿是對陸沉舟的感激。
北風卷著雪粒子砸在青瓦檐角。
宋叔文剛掀開車簾就打了個寒顫。
清河外城的長街上,橫七豎八躺著裹草席的人形,幾個衙役正拖著板車挨個翻檢。
凍得梆硬的手臂從草席邊垂下來,在雪地上劃出蜿蜒的痕跡。
“王爺,庫房還剩三百石糧,是否"
新任縣令王浩然話音未落,街邊突然傳來凄厲的哭嚎。
他循聲望去,只見個蓬頭垢面的婦人正拼命搖晃懷中小兒。
那孩子青紫的小手垂在破襖外頭,早被雪粒蓋得看不出顏色。
宋叔文神色不悲不喜:“凍死了多少人?”
王浩然不敢直言,只能躬身遞上文書——一千八百三十二。
合上文書,他揮手招來一名親信:“催促一下陸沉舟。”
親信支支吾吾說道:“陸將軍早上派人傳信,說是路途遙遠,只有千石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