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人與我們利有相合,才借勢合作罷了。有什么必要相互為難呢?”
“你放松得太早了,景。”安室透則說,“為了這事,警視廳才不能繼續忽視fbi遞上的遣返令了。可他們押回本國的那部分境外組織成員,分明是警方辛苦勞動的成果。”
“算啦,那部分人沒有日本籍,早晚都是要遣返的。”諸伏景光安慰他,端起咖啡又嘗一口,在電腦上輕快敲著脅田兼澤保釋申請的回函,并以其人之道地利用“擾亂執法公務罪”相關法條,成功嚇退了不死心的律師。
他做完這一切,才發覺某人又像怨夫那樣坐著了,臉上的苦惱不減分毫。
“而且,”安室透說,“朗姆被立案,組織應當會很快收到消息……”
“你在擔心久川君嗎?”諸伏景光點破他,悠悠嘆一口氣,“你不像你了,零。找回你的理智,好嗎?”
安室透頓了一下,說:“我很理智。”
諸伏景光在沉默中打量他,表示:“看不出來。”
他被自己的發小狠錘一下,越發放肆地大笑起來,邊笑邊搖著頭:“好了,不理智也不一定是壞事——我是說,人總是得有需要踩油門的時候!”
“而我,現在連油門在哪都找不到。”
諸伏景光看得出,他是真切在煩惱著的。像一頭滿腹躁郁而無從發泄的困獸,徒勞無功地求索慰藉。安室透表面平靜,心思卻已轉了多回,再三權衡之下,突然站起身來:
“我們沒有時間了。”
諸伏景光習以為常,將他按回來,勸人“先用午餐”。可憐的盒飯被安室透撂在桌上,放涼了也未多看一眼,可金發公安卻撥開發小的手,堅定地注視他上挑的雙眸,不容置疑地說:
“我們要從朗姆口中挖出情報。烏丸蓮耶的醫院,他一定知道——已經沒有時間了。”
-
在死寂的黑暗里,久川埴想了很多。他認為自己的臨場發揮并不算好,蹩腳的密信至少琴酒并沒有聽懂,竟然輕飄飄地放過了他,只送了自己禁閉室兩日游。
事已至此,除了祈禱于虛無縹緲的心電感應,似乎他什么也做不了。久川埴心中苦笑,在人為圈造的這座牢籠里,放空著回憶安室透曾給予他的吻和愛,那種感覺太過溫暖,以至熟悉的緊閉竟變得一秒比一秒難熬。
他餓且渴,強打精神不讓自己昏睡過去,終于等到計時清零的時刻,禁閉室的門自動解鎖,顫顫地打開了。
首先是活動手腳,然后才站起來。久川埴走出禁閉室,仍然感覺眼前發暈,許是低血糖的緣故。他閉眼緩了一會,再往外走時,不注意絆在一只多余的凳腳上,身體再無力氣及時反應,只得屏著氣護住頭頸。久川埴等了半天,卻發現自己跌在一個溫軟的懷里。